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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锐圆三国】皇帝权威大涣散

锐圆 时间:2014/6/9 22:29:47 · 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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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角从“太平道”变成“黄巾军”,只是眨眼间的事。张角三兄弟分别以“天公”、“地公”、“人公”命之,颇有演义小说色彩。

《三国演义》说,张角是不第秀才,这是明代人说书人的口吻,那时中国还没有科举,也没有什么不第秀才。不过张角可能是个读书人,也肯定是个聪明的人,他处的时代阶级固化,书即使读好了也没有科举,也不能优则仕,他们很容易意识到,这是世道不公,老子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被不被赏识,于是走上了另一条出头的路线。不第秀才造反后来倒是常事,黄巢算一个,洪秀全算一个,包括水浒里梁山的第一任首领王伦也是,不第秀才书没读透,逆反心理特强,思前但不想后,尽管他们亮出的口号粗鄙不文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比熟读书本的人更有行动能力。

天、地、人在汉代是一个稍稍读点书就了解的大概念、大范畴,张角兄弟以此命名,气吞山河,包卷宇内,气概相当不凡,不过也因此透出了草寇的品味。毛宗岗评三国演义说,“人谓魏得天时,吴得地利,蜀得人和,乃三国将兴,先有天公、地公、人公三小寇引之。” 呵呵,旧文人还真是有点唯心主义。

黄巾造反,汉灵帝以大舅哥何进为大将军,守备京师,派三位地位稍次于大将军的中郎将卢植、皇甫嵩、朱俊出兵讨伐黄巾军。相比之下,灵帝的应急措施还是很到位的,比秦二世胡亥应对陈胜吴广时反应得迅速。

在军事上应付得当,在政治上,灵帝也采取了和解的政策,采纳了中常侍吕强的建议,赦天下党人。吕强也是一位宦官,他给灵帝是这样建议的:如果不赦党人,他们就会和黄巾军联合起来,就像土匪里派进了党代表,那就麻烦大了。党人是东汉末年一部分官僚和知识分子组成的一个非团体的团体,在政治上和排斥外戚和宦官。

王夫之在《读通鉴论》里为此大骂吕强,说他诬蔑党人,这些忠直的党人怎么会和黄巾同流合污呢?其实吕强这么说没有道理但有效果,灵帝刘宏这样的主,听吓不听劝,可以欺之以谋,不可以喻之以理。唉,不管什么人,不管多大学问,像王夫之这样认上死理,也是个麻烦。

事实上,党人和黄巾合作的可能性不大,党人骨子里是拥护体制的,不可能和民间造反力量混在一起,但是他们和割据势力合作的空间却很大。党人当时被放逐到各地,并没有全部关起来,所以吕强建立赦党人,是指给他们摘去政治帽子。党人在当时有相当的声望,各地割据势力不论出于哪种目的,都愿意吸收他们进入自己的团队。所以不是“与张角合谋,为变滋大”,而是和割据军阀合作,为变滋大。

纵观剿灭黄巾的过程,先是靠中央控制的直系军队,后来则是依靠地方势力。黄巾民变如大火骤起,顿成燎原之势,中央直属的军队能扑灭的火点有限,这样就为地方势力留下了空间。当时有个现象,凡是被黄巾掠过的地方,一旦被收复,就不是中央的了,谁占着算谁的,想做州牧还是将军,直接打报告表奏朝廷,让朝廷照样下个文件追认一下就行了,这是汉末政治格局最深刻的变化。太平天国之后,晚清的政治格局也非常类似。

士大夫也顺应了这个变化,他们把恢复皇帝体制权威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些地方势力上,他们想采取曲线救国的办法,但是,传说中的社稷之臣一个都没有出现,出现的只是各式各样的野心家。

汉灵帝刘宏把汉帝国推向了不复的境地,他经常说“张常侍是我公,赵常侍是我母。”他的这种评价如果仅就个人情感而言,也许是对的,我们知道有很多小皇帝是在宫廷中长大,和太监们天天相处自然有感情,但是汉灵帝公开这么抬举宦官就出问题了,这种说法一旦越出后宫私人空间而到达朝廷的公共话语空间,这会让满朝的文武大臣包括外戚心里充满酸楚和悲怆。

后汉不停地出现小皇帝和坏皇帝,神圣的皇权在官员和知识分子心目中,越来越抽象,因为具象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让他们失望。平灭黄巾以后,地方势力的膨胀,他们换皇帝挟持皇帝一直到自已做皇帝,都是在这种心理背景下逐一展开的。

编辑:牛观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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