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访守护中国烈士陵园的老人阿里后,异域行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,我决定向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进发。在抵达吉尔吉特时,当地警察局便登记了我的信息,并表示一定会提供沿途的武装保护。我听后自然相当满意,但查了下谷歌地图,发现这件事并不那么值得高兴。从吉尔吉特到首都伊斯兰堡有500公里的路程,中间要穿过一个名叫Chilas的部落地区。
在苏斯特时,我遇到了一位名叫傅兄的中国同胞,他出差来巴基斯坦,吃饭时向我介绍了Chilas的状况。“这个地方住的人大部分不是旁遮普人(巴基斯坦第一大民族,人口占比63%),属于少数民族。但跟我们中国的少数民族可不一样,他们不仅自治,还有自己的武装。他们也不像旁遮普人那样对中国人友好,我们上次过来,司机全程都不敢停车。你骑摩托车,一定要找警察护送。有警察护送,就没问题了。他们虽然猛,但也不敢跟警察叫板啊。”
看来这是比之前的塔利班潜伏区还要危险的地段,如果我选择继续骑行,那么巴基斯坦警方一定会为我提供更多的武装保护。按照巴基斯坦的警力部署,大约每五十公里便有一个警察局,每个警察局只负责自己辖区内的事务。如果我骑行这段路,前后便会有十队警察护送,每队标配是四个警察、一辆皮卡。
毫无疑问,只要有警察护送,我的人身安全便能得到保障。但我只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摩托旅行者,何德何能动用如此庞大的警力资源为我保驾护航?警察或许有义务保护我的安全,但我却没有任何理由把它当做理所当然。自我来到这个国家,接受了太多馈赠,而我对巴基斯坦却谈不上任何贡献。我不是援巴项目的工程师,不是投资巴基斯坦的企业家,更不是来这儿开会的学术大牛,我只是个自诩的游侠骑士。我个人的轻浮举动,很可能会造成巴基斯坦公共资源的极大浪费。
考虑到这一点,我决定放弃警察护送。11月4日那天,我把摩托车骑到了吉尔吉特市汽车站。摩托车被捆在了一辆中巴的顶部,我将坐长途汽车前往伊斯兰堡。
军队和警察的武装皮卡在汽车站里外来回巡逻,再一次向我暗示该地区的动荡局势。我头一次放弃了摩托骑行,固然少了乐趣,但于人于己都算是最佳选择。我的车上午9:30分出发,区区五百公里路程,司机说得开到第二天凌晨2点才能到终点。部落地区的路况十分糟糕,这也给部落武装袭击车辆提供了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