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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代变迁:草原少年赶羊放牧都骑摩托车

时间:2015/11/16 13:14:24 · 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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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草原上很难看到骑马,如今赶羊放牧都是骑摩托车。”

  割草季节刚刚过去,羊群在变浅了的草场上缓慢移动,啃啮尚存的青色。当它们游荡到山口遍布干草堆的过冬草场,宝安的爸爸格日乐图就骑上一辆摩托,在草皮上驱驰而去,受惊的羊群收起边角,像扯动的羊毛围巾向深处移动,却不能越过山顶的铁丝围栏。

  告别了“马背民族”的历史剪影,行动迟缓、其貌不扬的羊群是牧人的性命所系。铁丝网限定了他们的生活边界,连续两年低迷的羊价,则是这片方圆几百公里的草原上牧民的共同心病。驾驶割草机打草,或者乘着皮卡车和摩托奔驰的他们,无从真正赶上外界的急遽变化,却在草场上留下了过深的辗痕。

   吃奶的劲儿

  九月初,打草季节收尾,两个住在苏木上的人开车下来收“破羊”(生病的羊),几十元一只,不够好羊价格的1/10。宝安家的羊群被赶进了羊圈,察验之下没有一只“破羊”。这和全家人的身体恰成对照。

  格日乐图蹬着摩托车的一条腿是假的。十七年前的那场车祸后,他在干重活方面从此逊色于寻常的蒙古汉子,打草和堆草都要雇人。过万的费用使他只能拖着哐啷作响的破旧义肢,等待政府五年一度的免费更换。宝安五岁时的一场鼻窦炎,为这个家再次加上一笔重负,手术花去了2万多元费用,十年前这笔费用只能自家完全承担。但这不过是前奏。

  “永志家除了自家有千多亩草场,还另外承包了2000多亩。他家请了一个打草工人一起干活,每天支付150元给工人。”

  去年夏天宝安没有迹象地突发头疼,宝安长期患中耳炎,因为嘎查草场上没有诊所,到乌兰毛都苏木看病有四十公里路程,长期没有治疗,脓液滴进了大脑,导致脑炎。家里的三百多只羊低价卖去了一半,堪堪凑齐手术费用,另外十几万元来自于五伯的帮助和抬钱(民间高利贷——编者注)付息。幸好这时有了新农合政策,以及乡村儿童大病医保组织的帮助,报销了过半医药费,但自家仍然总共花去十余万元,大部分是借账,其中一部分需付二分的月息。

  宝安开始骑自行车练习康复时,新的羊羔也在摇摇晃晃跟着母亲学步了。抱起一只落伍的羊羔,把手指伸进它尚未长牙的嘴里,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吃奶的力气,似乎要把手指吮断。这和少年宝安骑着自行车一再从草坡上冲下去,以及父亲带着一只假腿去抽水赶羊的力气,是同一种。

  羊群缩水之后恢复缓慢,买羊羔一只要五六百元,自家接的羔长到半大也要卖掉还钱,割草季节之前卖了一批,开学之后第一次回家,宝安看到自家的羊群由300多只减到了200只左右。这与别家相比远为逊色。

  假期到宝安家来玩耍的同学新力,家在山谷的另一边,翻山过去半个小时能走到。他家眼下有500多只羊,30多头牛,一辆皮卡车。

  对面山谷中的一户牧人,拥有上千只羊,宝安家需付利息的借债都来自这家,他家更显赫的是一辆丰田霸道,常常疾速从山坡上开下来,在草场上闪着镍合金的光泽。

 

 “宝安一家4口人,爸爸的脚十多年前因车祸落下残疾、妈妈有心脏病、自己也在两年前患有脑膜炎,“完好”的哥哥在乌兰浩特读大学。”

  不敢骑马的蒙古少年

  家住川道的永志,是这一带的牧人大户,自家有700多只羊、20来匹马,还承包了别家的3000亩草场连带200多只羊。由于草场面积太大,别家的草场割完之后,他还带着雇工在承包的草场上割草。

  永志和雇工搭伴操作一台新式割草机,霍霍地掠过齐膝深的草地。被斩断的青草散发出新鲜的气味,草地上留下了依稀辙痕。一天下来,这台机器可以收割一百亩草场。

  宝安和哥哥六岁时就学会了开割草机,坐在后座上协助抬起铡刀,避免地上的石头伤铡齿。除了赶羊,绝大部分和草有关的人力都被机械取代。草场之间的川道以至牧区公路上,不时有巨大的机器隆隆驶过,使人疑心是边防的装甲辎重。川道上和通向各家牧民的小路,深浅不一地留着碾压的辙痕,一到下雨几乎无法通行。草场上也有纵横的小四轮的辙痕。

  无法使用机械的地方,人手也变得潦草。收割后的草场上,伫立着大片墨绿的青储林,是密植不结实的玉米,用作牛羊过冬的青饲料。宝安二堂哥的青储林旁边有一口近两米深院坝大小的青储窖,以前是用来储藏青储的地方,需要把入窖的青储罩上塑料薄膜,再覆盖泥土,可以一个冬天不变色,让牛羊在年底吃到青色多水分的饲料。但眼下这口窖已经废弃,对待青储的办法简化为砍倒后就地堆放,变为干储,任牛羊入冬后啃噬,“毕竟水分还是多”。传统方法的废弃,原因是耗费人力。

  即使赶羊,通常也是骑着摩托车。宝安的方法更简单,在住屋附近放一只过年剩下的“二踢脚”,受惊的羊群立刻向深山奔跑。

  骑马在草场上赶羊的情形,已难得一见。家里有不少马匹的永志,骑马也更多是一种喜好,他曾经骑快马参加过兴安盟的那达慕大会比赛。养马是复杂的事,若非外地有市场需求,在铁丝网圈住的草原上已无实际用处。

  宝安家有四匹马,但没有人骑。父亲截肢之后,骑马成了至今放不下的念想,却无力尝试。眼下他把家里的一匹小马送给别人驯,希望未来可以再上马背。唯一能骑马的哥哥远在赤峰上大学。

  “900多亩草原,只有自己一家人,父亲干活,母亲做家务,宝安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待着自娱自乐。”

  宝安小时候常被哥哥带着骑马。小学三年级时他学了骑马舞,还在乌兰浩特的全盟比赛中得了第四名。但当他自己学上马时,连续被马踢了两次,从此心生畏惧。近年来的脑炎导致身体半边不灵活,更使他放弃了这个念头。在骑手永志家的草场上,外来者面对没有配鞍的马跃跃欲试,宝安却躲避着马匹,自顾听着手机歌曲。

  骑着单车驰骋草场成了他最爱的事情,也让来家玩耍的同学新力痴迷。

  单车之外,宝安的注意力更多在手机屏幕上,他的QQ空间里储藏着各种心仪的美女照片,大部分是网友。其中一位,还是他在长春治病期间认识的当地病友的女儿。

  尽管宝安最爱哼的歌来自本民族歌手乌云高娃,他喜欢的网友照片却是清一色的美图秀秀修饰出来的锥子脸和美瞳,和大城市的少年没有区别。

  相比自小的母语蒙语,宝安更喜欢汉语,在网上也更多是和汉族网友聊天。连他的名字也不再是典型的蒙文,派出所把他和哥哥姓名中的一个“包”字讹为汉字的“宝”,没有上过学的父亲将错就错,宝安自己更喜欢这个“宝”字。

  喜欢汉语,是牧区和农区蒙古族孩子共同的特征,眼下全内蒙古仅存的一个蒙语村级教学点的老师白玉平解释,无所不在的电视和手机节目,是孩子们更习惯汉语的原因,蒙语学习课程更多是出于高考时的照顾政策。

  寂静的敖包

  “9月4日,政府给宝安家免费安装新的太阳能、风能两用发电设施。除夕夜为确保看春节联欢晚会时不停电、轮换着在外面搅动风能发电机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。”

  即使是在宝安的父亲格日乐图身上,也看不到祖辈穿着蒙古服的草原汉子形象。全家人的蒙古服藏在衣橱里,只有到敖包聚会敬神或者大的节日才穿,衣服的质量也不是很好。而在平常出门会客的场合,格日乐图更想有一套西装,这曾经是他多年的念想,“和母亲一争嘴,爸爸就会说,他连一套西装都没有”。

  直到去年在长春复查期间,母亲终于带着宝安,在一家购物商场给在家看羊的爸爸买了一套西服。在宝安的记忆中,这套特而雅牌子标明产自福建石狮的西服价值2000元,实际是商贩标榜的原价,妈妈说实际花了300来块。夏天的时候,爸爸穿上这套西服出门,参加了别家学生考上大学的喜宴坐席,此后一直珍重地挂在衣橱里,再未舍得上身。

  宝安脚上的运动鞋来自于网购,是到城郊的四姨家探亲时购买的。宝安还教会了父亲和母亲用微信,电视上播出阅兵画面时,这个蒙古家庭的三口人都坐在炕上低头看手机微信,上面有宝安哥哥发来的信息。

  身在赤峰的哥哥很少回来。学会计的他直率地对父亲表示,毕业后不会考虑回家,要在外面找工作。在大学谈的汉族女朋友,更让他坚定了这一想法。对于宝安来说,前景还比较复杂。爸爸的态度是,考不上大学就回来,“给我看羊”。

  宝安自己不像哥哥那样坚决。但小时候喜欢画画的他,最向往的是成为“画家”,“随便画一个图,按图样盖房子,就赚好几万。”这样的房子,不可能建在草场上。他也向往电视上选秀节目中背着吉他弹唱的歌手。国庆放假期间,他只是偶尔到山坡转转,更多时间耗在微信上,“无聊”成为他最经常发送的表情。

  宝安心仪的小学班花考到了乌兰浩特的重点中学,这给成绩差了十几分的他留下了遗憾。在他的同学中,还有不少这样考去远处的重点中学的,包括亲戚家的几个女孩,她们往往比男生更用功。“小学女生多男生少,到了初一,班上48个学生只有14个女生,别的都考到好的学校去了。”

  永志说,这里考不上大学的女生没几个,考上大学之后,她们一般会在包头、呼和浩特寻找工作,回来的也没几个。

  尽管宝安的妈妈说,牧民找媳妇成家并不难,但现实是草原上绝少看到年轻姑娘。24岁的永志相貌、家底都不错,但至今没有合适的对象,而这在草原已属大龄。更多的时间,他只能一个人骑在骏马上,没有带着女伴驰骋的机会。

  在宝安家的后山上,越过分割草场的铁丝网,有一处自家建的敖包,起因是家里一再不顺,希望改善一下风水。宝安把主持修造敖包的喇嘛叫做“算命先生”,这位蒙古僧人四年前已经去世。

  每年春天,宝安会和父母一起,带着白酒和糖前去,在敖包前杀羊,把糖粒撒在敖包的石块上,祈佑人和牛羊平安。永志家的山上有更大的一座敖包,每年5月29日,远近的人会聚集,主家宰羊,旁人奠酒、撒糖、浇奶,围绕敖包绕圈敬拜祈福,随后聚餐。

  敖包上牵拉着缀有彩色经文的丝带,每一片丝帛上都印着一匹奔驰的马。但放眼山下不见马匹,只停靠着一圈人们前来时驾驶的皮卡和摩托车。

  在宁静的夏夜,涂上了一层微光的敖包旁边,也没有骑手与恋人相会的身影。

编辑:Trac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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