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吉林省的这两天,一直在乌云底下追逐风雨雷电。道路的空旷,狂风的怒号,与乌云下的急雨,无不让我想起五年前单车骑行到长春时的情景。
这是生涯中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天。那天从四平出发,到长春大约有120km。中午快到公主岭时,我记得有个小妹妹荡在她爸爸的后座上,对我这条骑行狗很好奇,但又害羞的不敢搭话,她爸爸就代她跟我聊了一程。临别时,她特意拿给我一包她爸爸车上载着的果味沙冰,非常解渴。巧合的是,D24在吉林,我也遇到了类似的情景:一位父亲载着小儿子和大一点的女儿,追了我几条街。
五年前的那天,直到傍晚天气都还好。临近长春还有20多公里的时候,变天了。我记得那时候正巧经过一条铁轨,大胡子(队友)说:“我们得赶快,要下雨了。”
20km正常来说也就1个半小时的事情,哪怕体力已经见底,与胡子拉开了一点距离,撑死2个小时吧!可在经过一个工厂园区门口的公交站时,我感觉后轮车胎突然没气了。
初夏的雨,伴着雷电的轰鸣,下得尤其猛烈。而在进长春的这段路上,几乎找不到遮蔽。补胎,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。我努力踩着后轮没气的车艰难前行,直到看到一栋似乎废弃的厂房,就像找到救星一样冲了进去。
双手湿漉漉的,平时驾轻就熟的补胎也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。我用一种俗称苍蝇贴的补胎片,只需在内胎破漏处贴上一片,就能迅速完成补胎作业。但是雨水让补胎片的粘合性大打折扣,我尝试了近半个小时,才在补胎胶水的辅助下将轮胎补好。
从废厂房出来,乌云盖顶,大雨倾盆,天雷滚滚,电闪雷鸣。我有点慌,这时候面临着几个问题:1、大胡子(队友)已经与我拉开了差不多1小时距离,孤立无援。2、手机接近没电。3、附近楼与树都很矮,道路空旷,我身上的各种电子设备都有引雷的风险(想多了)。4、万一车胎补得不好,后面是没法补救的。
无论怎样,我反正是一头扎进了雨里。没有雨衣,没有雨裤,没有鞋套,全靠身上的高级装备续命。我记得进城的时候有一个环岛,当时那片的水位已经让环岛看起来当真像个岛。而这片环岛过后,也基本告别了空旷,拉着十几二十辆汽车的大货在四周破浪而行,总算可以安慰自己:雷劈货车也不至于劈我吧!
因为防水套淋得太湿,雨水还在不停像冰雹一样打下来,手机很快就无法操作了。而在可以操作的最后时刻,我记住了大胡子已经到了的酒店地址,那是一家门牌号码特别大的汉庭,以及大致的线路。我走错了一次路,但凭着记忆中的路线,最后还是到了那条街。
我清楚记得,那个时候肚子非常饿。在到酒店那条马路的十字路口,我吃了最后两根几乎完全融化的士力架。我以为这天的不幸到此为止,一看门牌号,不对啊,还差好几千个数字!
无奈,我只能继续。路上穿过了一个没有人烟与灯光,感觉已经差不多搬空,鬼气森森的汽配城。当然,鬼是应该没有的,坑就有一个大的。雨水积得深,本就在水里浪,哪里看得到坑啊?一个咕隆,就下去了。凭着技术,人车都没倒,但都没进了水里。狼狈骑出来,就像从河里爬出来一样。
穿过水城后,看到第一家汉庭,淌着水拎着自行车就冲进去:“这条街上还有没有汉庭?”“……没有了,你朋友在里面。”直到看到大胡子,我方觉如释重负。这一天总算熬到头了。
可能是那天我近距离感受着雷电的轰鸣与暴雨的洗礼,也可能是那天特别的倒霉,长春那个傍晚的记忆尤其深刻。
幸好,这两天虽然在乌云下骑行,也有狂风与急雨,却再没有五年前的狼狈。
只不过我纳闷一点,为什么一到吉林省,总会遇到暴雨呢?